“是的，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實力，或者說如果你無法達到他的要求，你很可能會死……這也是我收你為徒的原因，至少可以保你幾年，只要到時候你有足夠的實力，那也不用太過擔心了。”青長老嘆息不已。

兩個都是好苗子，但是偏偏……

“其中的原因我也看出來一些了，你在賢聖殿並非一無所獲，是不是？”青長老繼續問道。

蘇易默然。

“你不說我也知道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但能否保守住秘密，那就要看你自己了。”青長老拍了拍蘇易的肩膀，“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，我已經讓白崖子去萬仞崖了，沒有達到要求，他出不來。應該能讓他好好磨練五年時間，所以，這五年時間，你要好好努力才行。”

蘇易看著青長老，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老者要這麽幫助自己。

“我們現在先看如何開始修行……”

……

青長老在這裏坐了一個時辰便離開了，留下蘇易一人，臨行前還給蘇易一卷竹簡，特意交代看完了就要燒毀。等蘇易達到內壯境，他會再來。

通過青長老的描述，蘇易基本上清楚了他接下來所要做的。

那就是潛心尋找自己的道。

道分天道與人道，二者並行不悖，同屬於大道之下。

天道駁雜且難以名狀；人道則精純易懂。

天道是以道家為首；而人道則是以儒家為首。只是因為天道明悟起點太高，再加上先賢的離去，使得無人可以傳授，所以天道一脈逐漸衰弱；反觀人道，則是強盛依舊，雖然先賢都已離去，但是人道紮根於俗世，發展壯大也成為必然。

當然蘇易在前世，對於所謂天道、人道的區分，卻是有些不太理解。道就是道，分為天道或者人道本就是片面的，更何況又有誰能窮盡天下萬道，恐怕即便是聖人都辦不到。

就好比白崖子的無情道，難道就因為天道無情，便被分在了天道範疇？但是殊不知人才是感情的直接產生者，無情自然也屬於情，那為何不是人道？

蘇易暫時放棄了這個所謂的區分，他僅僅只是一個還未入門的小人物，又怎麽知曉，當時區分之人的想法？

蘇易坐在原地，把青長老留下的那卷竹簡看完，便起身離開。

回到屋子，點了把火，直到竹簡全部燒盡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蘇易走到紅蓮池邊，挨著白蓮坐了下來。

“小易，青長老找你有什麽事嗎？”

“哦，沒什麽，他要教我修行之法。”

“青長老要收你為徒？”

“恩……”

蘇易擡起頭，卻發現白蓮泫然欲泣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布滿了霧氣。

“怎麽了？”蘇易不知所措，他手忙腳亂，想去幫白蓮擦眼淚，但又不敢伸手，手就這麽舉在半空中，伸也不是，收也不是。

白蓮一下子抓住蘇易的手，放在自己臉上，蘇易小心翼翼，想要把白蓮臉上的淚水擦去，卻發現白蓮的眼淚越來越多。

“白蓮……”蘇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，就被白蓮一下子抱住了。
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……要走了？”白蓮一字三嗚咽，淚水根本止不住。

蘇易啞然失笑，趕緊說，“怎麽會？怎麽會？白蓮，我會一直在這的，不會離開你的。”

白蓮梨花帶雨，她看著蘇易，“真的？”

白蓮的這幅樣子，讓蘇易瞬間有一種窒息的心塞。

“你放心吧，我會在這裏陪著你，青長老教我的，我都一並教給你，我們一起修行，以後都可以做陸地神仙，到時候把趙老救回來，逍遙一世。”

聽到蘇易的話，再看看蘇易傻乎乎的樣子，白蓮這才破涕為笑，“傻啊你，師傅教的東西，怎麽能隨便教給別人？”

但是蘇易卻極為認真地說，“白蓮，我說的是真的，在這個世界上，你我都是一個人，在我最仿徨無助的時候，是你在我身邊；以後不管我怎樣，我都會陪著你，只要你不嫌我太煩你就行。”

白蓮伸出玉指點在蘇易的額頭上，“你呀，凈說些傻話。”

蘇易看白蓮笑得很好看，比紅蓮池裏的紅蓮還要美，他也傻傻的笑，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。

第二天，白蓮一大早就起床了，她煮著瓦罐裏翻滾的牛奶，再看蘇易的房門，心裏綻放的跟朵花似的，她哼著不知名的小調，很是歡喜。

蘇易起床之後，就看到桌子上，一碗冒著熱氣的牛奶。

還有巧笑盈盈的白蓮。

蘇易心底裏漫上一股名為溫暖的感覺。

“我待會兒去獵只野味回來，我們今天吃點其他的，我在外面闖蕩江湖的時候，還學會了烤野味，味道很不錯。”

白蓮點點頭，那雙如水的眸子，讓蘇易心頭狂跳不止，竟然開始緊張了。

“那個……我……”蘇易還沒說什麽，只感覺自己的臉上被溫暖柔軟的雙唇輕點了一下，好似蜻蜓點水，但卻讓蘇易的心一下子化開了。

他十五歲，加上前世的十五年，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，仿佛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。

“記得喝牛奶。”白蓮臉頰通紅，然後跑開了，就像是紅蓮池裏的紅蓮，鮮艷美麗。

蘇易好不容易才緩過勁，他傻傻的笑，喝了那碗牛奶，渾身暖融融的。

“我去獵野物了，你在家等我。”蘇易沖著紅蓮池邊同樣美麗的白蓮說道。

白蓮看著蘇易一路而行的背影，“他剛剛說……這裏是……家……”

她的眼眸如酒，讓人心醉。

晚上，蘇易在青山腳下，趙老墳前，升起一個火堆。蘇易跟白蓮坐在火堆旁，火上還架著一只烤全羊。這是青山上特有的三角羊，頭上有三根角，生性溫順。

“再稍微等一會兒，馬上就好了。”蘇易還弄了點調料，灑了上去，劈啪劈啪的聲音不絕於耳，羊肉上滲出一點點油脂，那股香味讓蘇易很是懷念，爽嫩的肉漸漸變得金黃且脆香，讓蘇易不禁食指大動。

“想不到加了調料，味道會好這麽多。”蘇易扯下了一塊肉遞給了白蓮。

白蓮眼裏倒映著火光，很是明亮。

蘇易撕了一條羊腿，放在趙老墳前，“趙老，烤全羊，你嘗嘗，看我的手藝跟你比，還差多少。”

火光跳動，蘇易仿佛看到趙老在火光裏，露著兩顆大黃牙說，“那還差得遠咧，差到天上去了。不過你小子這手藝倒是長進了些，不錯……”

“趙老，那就多吃點！”蘇易眼眶濕潤，倒了一碗酒放在趙老的墳前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。

“趙老，喝！”蘇易一仰頭，喝下了他這平生第一次酒。

蘇易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，一股霸道的氣力直往腦袋裏鉆去，蘇易搖搖頭，這一下子喝的有點猛，他站起來腳下一個不穩，直接趴在了白蓮的身上。

“啊……”白蓮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
二人就這麽在火堆旁，一個人靜靜地躺著，抱著懷裏在呢喃的另一個人。

天上的星星很明亮，它們也好像在看著這兩個人，笑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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